墨西哥導演Jodorowsky擅長拿宗教的題材來極盡電影挑釁之能事。從他的「褻瀆三部曲」裏頭聖山過度到鼴鼠,今年金馬的聖血又讓我再次眼珠落地心驚膽顫。電影裡面沒有什麼恐怖片類型的驚悚元素,恐怖的人性的墮落與死亡的欲望。還有什麼可以比飽和的紅色鮮血來的迷人與豔麗或者是激情的肉體來的更加令人垂涎呢?影片裡那些令人唾棄與不堪的屍首就像在嘲諷高雅的中產階級正常人士。穩定與和諧在真實世界裡是不存在的,而那些狂暴的影像更是令人深陷與著迷。導演教我們該如何與醜陋的侏儒交媾,如何在對愛情失去信心時可以清醒地拿強酸潑灑情人美麗的臉龐,割除生殖器,就像割除邪惡的腫瘤一樣,讓黑暗的世界成為一種宗教上的昇華。馬戲團在東方世界似乎沒有那麼常見,往往只有進入到劇場的殿堂裡才可以享受那種特技表演的魔幻時間。馬戲團的死亡寓意如此之強烈,於是在電影裡雜耍式的狂歡成了人民瘋狂精神的真實寫照,表演就是人生,而扮演更是無法與自我生命分離。許多人因此愛上戲劇,愛上表演。如同那些發了瘋的綜藝角色,他們舞台上歡樂的假面,卸妝後的小丑無限哀愁在內心如硬石般敲打。

電影裡的殘障人士是堅強又令人敬佩的,那種不斷為生命掙扎的力氣讓觀賞者動容而哭泣。赤裸而原始的身體在電影裡如同回歸了人們最早的出生,看不到一絲絲的猥褻,猥褻而令人作嘔的是人性。我們不能忽視貪婪與暴力在電影裡面不斷地釋放,失去雙臂的母親強烈的佔有慾,一個斷臂宗教的狂熱者,魔幻般的使用巫術來表演。電影裡的象徵與物件太多雜多,眼睛無法一次掃視,而那些物品就像是後現代社會引人犯罪貪心的大眾化商品,不斷地刺激你消費,購買,囤積然後遺忘。如此輪迴而又再生。Jodorowsky的畫面是詩意的,我們可能會聯想到巴贊諾夫,不過他更為直接也更為激烈,他想要宣泄,他要透過尖銳地話語在影像裡發洩他那激昂的情感。我們可以透過截肢來抒發愛的濃烈感情,如同母螳螂吃掉公螳螂的頭。是非對錯在影像的溶蝕裏頭全都消失也失去意義。影像是血淋淋的紅色塗滿螢幕,好像可以聞到一種腐朽的氣味。劇情簡單而複雜的讓人思考太多,難道人生可以如此瘋狂如此不無聊?Jodorowsky全都幫我們在電影裡頭實現了。

我不願去解說影像裡的廢話,因為那些廢話如此的哲學如此的有意思。Jodorowsky是讓我景仰的上帝,他是影像的詩人,如此神經質如此拜血教。他可以讓人類和動物失去界限,讓一群亂舞的雞飛翔凌駕在裸露的身體上面,雞毛亂飛,雞鳴亂叫。我們也無意去探討故事裡頭的尋根或失根離散或者回歸,那些無趣的解釋都比不上一隻大象長長的鼻子不斷滴流的鮮血。要怎樣在嘉年華會進行當中盡情的手足舞蹈,如何讓自己與虛幻的世界結合才是看完整部影片最重要的核心主題。如果阿莫多瓦也曾經討論過情慾殺戮,謝爾蓋·帕拉贊諾夫的畫面如詩如畫,那麼Jodorowsky的《聖血》就是一個逃出精神病院的藝術家,透過鞭笞式的影像,我們暫時失去了理智的眼睛而直接進入神聖的靈魂。探索故事的意義是沒有意義的,故事永遠都可以虛構後再重新解讀詮釋,那種「此曾在」而永遠不會再存在的經驗,只有在流逝之後會深深刻在觀者的腦海裡頭。

圣血Santa sangre(1989)

又名:Holy Blood

上映日期:1989-05片长:123分钟

主演:阿克塞尔·佐杜洛夫斯基 布兰卡·格拉 盖·斯托克维尔 亚当· 

导演:亚历桑德罗·佐杜洛夫斯基 编剧:Roberto Leoni/Alejandro Jodorowsky

圣血的影评

心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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