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出了四集,已经可以弃剧。以下为笔者个人观点,不喜请绕行。

心想着本剧,浅薄如笔者,专门上网查了下“媚俗”。某乎公号“你好当代艺术”介绍到:

kitsch在德语中是垃圾的意思,是用来形容流行和商业文化中特别廉价、粗俗和美好可爱的形式。“媚俗”一词起源于19世纪,在美学倾向上被用于描述一些夸张的感情表达和通俗剧,用来批评低级趣味(poor taste)的艺术,或者毫无创新的抄袭临摹“高级艺术”。媚俗艺术有三个特点:一描绘了一个美丽或令人愉悦的主题,二所描绘的主题是即时且容易识别的;三它并没有实质上丰富我们与所描绘的主题相关的联想。……根据Walter Benjamin的说法,媚俗是一种功利主义,没有升华,大众不需要努力去思考,在媚俗作品前,情感可以瞬间被满足。现代主义作家Hermann Broch认为,媚俗的本质是模仿:模仿它的前辈,它的目的是模仿“美”,而不是“好”。

当然,媚俗本身是中性词,人有喜爱媚俗作品的权利。本剧显然高度自觉的将媚俗作为首要创作准则。这体现在:

1. 核心人物及主线剧情架构高度贴合刻板印象。试想本剧设定:黑帮大佬替兄弟入狱,忍辱负重死不松口,25年牢底坐穿,出狱后发现兄弟早就背叛了自己,被迫从零开始,施展手段招兵买马占地盘。这样的设定之下,人物和剧情的爽点不用动脑都能预料得到。

2. 人物刻画及剧情演进高度贴合普通受众的平庸想象。看杰克吉伦哈尔演崩溃,你会在惊讶的同时意识到,哇,原来人崩溃的时候可能是这样的。看本剧中人物则恰恰相反,你的认知不会受到哪怕最轻微的挑战。带着审视目光的你可能会问:刚出狱的人是这样的心态吗?他遇到某事后的这样一种反应合理吗?剧情这样转折可信吗?但对于一个真正的本剧目标受众而言,这些问题完全不必提,也想不起来提,因为一切均是那样的妥帖自然。自然到可以毫不费力的看下去,不动用任何一个脑细胞,在轻松的心态中迎接爽点的如期而至,安全感和幸福感双双爆棚。人物和剧情如何发展?就是要按照普通受众在松弛状态下的朦胧预期范围内发展,才有双爆棚的效果。这种预期总是俗套的、片面的、肤浅的,因此人物和剧情也必然总是俗套、片面和肤浅的。但那又如何呢?所以编剧们对自己提出的问题大概是这样的:观众会预感刚出狱的人是怎样的心态?观众会期待此人对此事如何反应(或怎样的反应会更有爽点)?观众会对这样的转折买账吗?

是的——编剧们并不提振或推拉观众。他只温柔的环抱观众于原地,如一舒适的沙发。处于朦胧预期状态中的观众如懵懂婴孩,吃相不免难看,为求爽点达成而牺牲部分剧本节操(integrity)亦可不以为意。这是编剧和观众之间的甜蜜的隐藏契约。

有时也可以反推。例如男主和大麻农场主谈判时采用的“妙招”(在我吃完下一口之前赶紧做决定)竟然奏效,可见编剧对于目标受众群体的把握:这就是编剧判定的、在目标受众平庸想象中,谈判专家该有的样子。

3. 以无节操编排手段塑造无障碍代入体验。观众既然想代入主角体验爽感,那么剧集就责无旁贷的应当帮助他们实现心愿。为此需要扫清方方面面的可能的障碍,哪怕手段不光彩。75岁老人可能没有性生活?不存在的。床上表现很好,征服了女探员,并且还要在找个平庸的“所见即所得”的年轻帅哥来对比一下。(女演员实际年龄49,应是专门在这个年龄段里挑选了保养特别好的。)黑道原罪?不必担心。所谓杀人是替兄弟顶罪,心中有义气,江湖上有威信,手上却没沾血。可怜堂堂黑帮大佬,为了大家更好代入而需做无害化处理,事先借编剧之手铲除种种道德雷区。这有些伪善,不够高明,而且格外的不酷。

4. 延展平庸想象至合理范围之外构成噱头。这并不挑战观众,其实骨子里还是顺着观众来,而又能让观众收获惊奇与兴奋。例如,厉害的人就让他格外的、超出常理的更厉害一点。因此75岁老人在25年牢狱后立地成为创业圣手,还可以一出手就打碎黑帮骨干的下颌骨。

5. 喷洒狗血。这是最令人难以忍受的一点,弃剧也就主要卡在这里。你拙劣的编我忍了,你还要拙劣的煽?煽得如此用力?第四集下半可命名为“如何凑八个”。这里有不知为何挺身而出的大麻店员工,接到邀请感激涕零的原住民工具人,而且竟然还有逻辑万分诡异的青年司机之父?火并一场,拍的完全是yy视角。如果稚童想象打群架如何获胜,大致就是这些镜头吧。对yy的极度渴求令人稚童化,陆续脱离了道德、逻辑、起码的体面,以及地心引力。

该剧当然也有值得称许之处,例如选Tulsa看来是个好主意,一些喜感桥段比如路考和车上大麻比较成功,老式黑帮做派有点说服力,会算账的黑帮最可怕让人想起《里约折叠》。责备了半天,其实两个领衔编剧都有过不错的作品。则本作是他们遵循资本运作规则,严格针对目标受众的投其所好之作么?


塔尔萨之王(2022)

主演:西尔维斯特·史泰龙 加内特·赫德兰 安德丽·萨维奇 马丁·斯 

导演:未知

塔尔萨之王的影评

Bono
Bono • 塔尔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