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08-06

千言万语:言语

邓丽君的《千言万语》里那句“千言和万语，随风云掠过”和蔡琴的《你的眼神》里一句“虽然不言不语，叫人难忘记”常常萦绕在听者的心头，虽然文字上可能有诗意与直白的差别，所要寄托的情愫却都是动人心扉的。在情感世界里，不管是以什么形式存在，言语是想取出自己的心意，并且将它全副糅进那个人的心上。若对方亦如此，两人之间便是有一段缘了。
像言语这类本身含有无法说透的某种魅力的词汇是电影颇为喜爱的表现题材。以《A Thousand Words》为名的电影有不少，翻译过来即是《千言万语》，其中有一部五分钟的默片是叫人欢喜的。关于邂逅与追寻。以及隐约的爱。
列车车厢里的他看着窗外，忽而视线回转停在了坐在不远处正摆弄着相机的她的脸上。当她与他四目相接时，他又不好意思地看向别处。她捧着一大包东西到站下了车，当他发现她的相机忘在了座位上时，列车已经启动。晚上，他独自在灯下看着相机里的照片，想通过这些无声的言语寻到那个女子。他大抵是有收获的，比如生日蛋糕上写有她的名字，她的住处能看到一座标志性大楼等等。可他惊讶的发现，在这些之后，映在照片里的是在那辆列车上或小憩或沉思的他的面容。原来，她早已是看着他了。他决心循着这些线索将相机还给她，终于颇费周折地找到了她的住处，可惜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一个粉刷工人。于是他用这个相机将自己的面容与联系方式拍下来，将它放进包裹里寄给她，希望她若回到这个住处时能收到这只含着一段故事的相机。
影片巧妙地将正在进行着的故事同于此之外的相机里的情节结合在一起，使得相机里发生的一切有了鲜活的情意。比如在车厢里他注意到了她，却不知她早已将自己留在了她的相机里这个细节，虽然与卞之琳《断章》中“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的形式略有差别，但潜藏的爱意大抵相同。又如在片尾，他将自己的电话号码拍进了相机里，虽然相机本身能否到达她的手中尚不可知，但这个举动暗示着他希求她能收到并且与他联系，使得相机内外的故事都能继续下去。
整部影片虽然没有一句台词，千言万语却是留在了男女主人公彼此的情感内核，也抵达了观者的内心，可谓“无声胜有声”。这种效应源于人之自然情怀，就好比川端康成《伊豆的舞女》或是村上春树的《且听风吟》看似平平淡淡，但它们很好地诠释了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一种情感——初恋，它真实、唯美而带着纯净的惆怅，读者中无论是经历过的，还是正在经历着，或是憧憬着的，都会从内心产生直接而真实的美的共鸣。这一切可以不加任何的解释，它与你我本是同生同长的。但若是真的遇见了，却须要我们用心去追寻，像影片里的那个他一样，而不是坐等内心抒写下想象的篇章。
电影、小说中间多少是需要一些如梦境般的巧合相伴。比如这部影片里他若没有发现她遗留在座位上的相机，也许两人之间就这般萍水相逢地擦肩而过，也不会有后面的故事了。而现实爱情里的巧合多半出于主观情感的认定，而非不期而至。不过，无论是梦境还是现实，关于爱情，一切机缘巧合的触发点还是最初的那次动心。比如影片中他看着她的那一刻，或是影片外我看着你的这一刻。总之，这是你我都拥有的真实的美好。

它大抵是用情写给一个人，那千言万语的第一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