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遍学校、社区图书馆,和netflix, 都没有找到A Tree Grows in Brooklyn这部曾经获得奥斯卡最佳配角奖的电影。只好花高价从亚马逊上购买,谁知道买来之后,才发现是西班牙语的配音,可怜斗大的西班牙语,我只认得一个 gracias. 更糟糕的是,我家那遭鸡瘟的DVD 机器上不能播放,说是“区域限制”。好在下载了一“豪杰解霸”之后,又能看起来,且调出了英文的配音来。如此折腾以后,看完电影,已经快到凌晨三点。
这部小说影响了很多作家。《大海的深处》作者Jacquelyn Mitchard 就曾描述:“几年前,在我生日那天,挚友兼代理人简·盖佛曼给我寄来了一个小盒子,打开盒子之后,我顿时热泪盈眶。里面装着我最喜欢的书《布鲁克林的一棵树》(A Tree Grows in Brooklyn)的第一版,而且还有作者贝蒂·史密斯(Betty Smith)写给自己代理人的题字,书里还夹着作者的亲笔信,信件保存完好,丝毫不见60年来风雨洗刷的痕迹。目睹此情此景,连围坐在餐桌旁的孩子们都不禁眼眶湿润了。他们知道我心中对这本书、对该书作者和书中的女主人公怀有多么深厚的感情。”
电影的主角是个小女孩弗兰西,她还有个弟弟叫尼雷。姐弟俩生活在1900年左右布鲁克林一个赤贫的人家。妈妈是清洁工,靠给人打扫卫生,换取免费住房。爸爸约翰尼是一个打散工的歌唱侍者(singing waiter),就如同我上次说的王小 六一样,他好酒,好幻想,能歌善舞,迷倒姑娘一大片,唯独缺乏挣钱养家的本领。两个孩子于是也就常常挨饿。他一辈子穷愁却也总不潦倒,总是把快乐播撒给所有人。他死后,女儿回忆:他什么都没有,他能奉献的只有自己,而他自己,他奉献得是那么慷慨大方。He has nothing. He can give only himself. And this he gives so generously. 小女孩在母亲的病榻前念着她写的这作文,看得我眼泪刷地就掉下来了。我想起了我自己的父亲来。这句话形容他,是何等地真实。我们家小时候很穷,父亲担子很重,就如同小说中的约翰尼·诺兰所说的那样:I have responsibilities greater than my ability. 父亲能拿出来牺牲的,只有他自己。朱光潜说审美就必须站到一定的距离之外,然而看这个电影也好,看这小说也好,动不动就给看了进去,出不来了。
A tree grows in Brooklyn中的Tree是臭椿树,中文电影译名为《长春树》挺好,音近,意也近。这臭椿树有个美丽的英文名字,叫tree of heaven,天堂树。这是一棵少有的连水泥地上都能长起来的顽强的树。一心想当作家的小女孩弗兰西星期六的时候,会去图书馆 ,想把图书馆里所有的书从A到Z, 每一本都看过。星期天下午,她会拿着借来的书,在布鲁克林,坐到太平梯口,藏在浓浓树荫里,在这里看着书,做着白日梦。这样的闲暇,让她超脱了星期一到星期五的困顿。穷人是怎么快乐起来的?他们的快乐是那么少,所以当他们拥有的时候,就千百倍地去享受,以至于一棵臭椿进去,出来成了一棵天堂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