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8-11-27

无敌破坏王2：大闹互联网:迪士尼在女性主义上最温和的尝试

近些年来，越来越多的电影公司选择将女性作为电影的主角或是重要角色，而作为好莱坞“五大”里最政治正确的制片厂，迪士尼影业自然站在了这场女性主义运动的最前列。
在真人电影方面，重启后的星球大战系列将故事的主角设置成了女性形象雷伊，旗下另一吸金IP漫威也将黑寡妇单体电影提上了日程。而在迪士尼的老本行动画片方面，这种改变更是全方位的。《海底总动员2》、《赛车总动员3》和《超人总动员2》先后将主角性别由男性换成了女性。
有些人觉得这是社会中弱势群体的胜利，是人类社会走向更加平等的标志；还有些人认为这不过是白左精英们的伪善行径，是好莱坞在电影工业创新力枯竭这一大背景下的一次拙劣尝试。但就目前来看，这一改变在商业上是成功的。刚刚提到的这些影片不仅在全球范围内取得了票房成功，在北美更是获得了现象级的票房成绩。观众们再次用电影票证明了，起码有相当一部分群体对这一价值观是持肯定态度的。
有趣的是，在全球票房高歌的同时，这些电影在中国全都遭遇了票房滑铁卢。当然，我们可以用文化差异、IP本身在中国热度不够、剧本质量不如前作等理由来解释这一现象。但如此多相似的案例让我们不得不承认，好莱坞的这一尝试是不受中国主流电影观众欢迎甚至认同的。
在近日上映的《无敌破坏王2》中，迪士尼再次将故事的重心由男性角色拉尔夫转向女性角色云妮洛普。虽然电影在国内票房成绩惨淡，影片口碑对比第一步也有所下滑。但就女性主义的表达这一层面来说，《无敌破坏王2》无疑是迪士尼做过的最好的、也是最温和的尝试。
首先，这个系列本身就很适合做主角的转换，因为本质上系列第一部影片就是双主角设置。拉尔夫和云妮洛普两个角色是互补的关系，故事里少了谁都会让故事黯然失色。所以，《破坏王》中的主角“置换”和《海底总动员2》中将配角强行做成主角的行为是有很大区别的。
在第一部中，主角拉尔夫的角色动机（不想再做反派，希望得到他人的喜爱）是自发的。剧本的高级之处在于将主角的自我实现通过帮助另一个人物（云妮洛普）达成。但，不是所有的动机都必须是自发的，也可以由他人或环境的改变赋予。第二部中，虽然故事重心偏向云妮洛普，但她的改变也直接为拉尔夫提供了合理的角色诉求——挽救两人的友谊。很多人觉得这一部中拉尔夫的角色被弱化，人物缺少成长。是的，如果对比开头和结尾，拉尔夫依旧重复着每天在游戏里的生活，看似人物并无成长。但人物的成长并不一定要限制在自我认知方面，拉尔夫的成长其实是学会了尊重朋友的选择，哪怕这个选择是离开你。
所以，同样是性别置换，《无敌破坏王2》做得并不牵强、生硬。相反，如果偏要就这一点批评这个片子的剧本，反倒是有些牵强了。
电影中另一个亮点是反派的设置。第一部中，电影在反派设置上做了一层反转。这次故事没有了反转，反派被直接设置成拉尔夫本人。影片很好地把握了黑化拉尔夫的程度。电影真正的反派不是拉尔夫，而是被病毒无限放大了人性阴暗面的病毒复制体。
第三幕中效仿《僵尸世界大战》和《金刚》的桥段无疑是影片视觉上的一大亮点，它在满足观众对视效需求的同时也将影片的主题表达形象化。结合金刚和美女的隐喻，你可以看出创作者在友谊这个表层外加带的两性权利斗争的隐喻。在表达两性对抗上，一些电影要么过分黑化贬低男性角色，要么生硬地给女性角色增添光环、突出女性的弱势与圣洁。而本片通过将拉尔夫和病毒复制体区分开来，明确地表明了影片并不是在贬低和控诉男性。拉尔夫确有瑕疵，但他本质上不是一个坏人。电影真正要批判不是男性，而是“病毒”——极端的男权主义。
在女性角色上，对过往迪士尼公主的自我解构虽然在某种程度上干扰了故事主线的进程，但它无疑是影片的一个亮点，也是全片里女性主义最明显的表达。
电影中另一个值得讨论的女性形象是盖尔加朵配音的闪姐。自从神奇女侠单体电影上映后，盖尔加朵已然成为了新时代独立女性的icon。但相比诞生之初就有物化女性之嫌的神奇女侠，这次的闪姐反而更符合她的人设。
就像每一个小男孩心中都有一个超级英雄一样，闪姐对于云妮洛普来说便是这样一个存在，只不过闪姐更接地气。她转递的不是拯救人类那样宏大的世界观，她只告诉云妮洛普一个道理：追寻梦想，做你自己。
在以往的影视作品中，正面榜样式人物往往由中年直男形象担任。本片则恰恰相反，中年男性拉尔夫是天真、幼稚的；而闪姐则是独立的、有个人见解的。更重要的是，闪姐对云妮洛普的影响并非建立在贬低拉尔夫这一男性形象的前提下，她没有向云妮控诉拉尔夫对其的拖累，也没有试图挑拨两人的关系。闪姐这个角色告诉我们，女性（或是任何弱势群体）试图通过对抗男性（任何外界阻力）以获得解放其实是本末倒置。强大的根本不是对抗，是自我实现。
也许你会觉得文章通篇所说的是对一部儿童动画的过度解读。的确，银幕前千千万万的小女孩们根本就意识不到电影中隐含的女性主义议题，但如果她们将闪姐作为榜样并明白了梦想与自我实现的意义时，她们就已经无意识地“领会”了“女性主义”的真谛。我也相信，以这种价值观成长起来的她们注定会成为独立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