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是很明確地諷刺cancelculture和將藝術家私德與藝術成就關聯的行為

權力關係或許可以與性別和性向無關 權力關係又可以與性別息息相關

開頭的訪問;茱莉亞課堂上Tar對男學生的訓斥;回家後重溫伯恩斯坦紀錄片找回對音樂本質的初心:遠赴越南為借閱隱世樂譜⋯⋯

都可以看出編導對Tar公正冷靜刻畫背後的偏愛

或許她是一個私德有欠缺的人

(並無確鑿證據指證她性侵或有罪 對比古典樂界真正發生的性醜聞相比 Tar的所做所為簡直不值一提)

但無人可以否認她是一個真正熱愛 尊重音樂的 偉大的指揮家

柏林愛樂 甚至整個古典音樂界 都是被父權制 精英主義 保守主義以及資本主義高度控制的領域

我的cellist朋友開玩笑說 比Tar是柏林愛樂的女指揮更不可思議的是Tar是一個在美國受訓成長卻能夠掌控柏林愛樂的指揮家

(當然在 Tar的設定宇宙裡 柏林愛樂不僅擁有女指揮家 更有女性concertmaster 和女性principal of cello 這簡直是童話般的未來世界。事實是在這部電影上映幾個月後,柏林愛樂才首次迎來其幾百年歷史中第一位女性concertmaster)

所以在關注Tar的成功興失敗的同時,往往忽略了另一個角色,即Mark Strong飾演的banker。他作為Tar的資助人,仰慕者,取代者:

沒有足夠才能但口袋夠深的財團掌控者

他可以借出私人飛機給 Tar以換取指揮技巧

但也可以竊取Tar的指揮譜 輕而昜舉地鳩佔鵲巢

這是否恰恰反映了古典樂生態本身對女性(或者與資本相對的藝術家)的苛求

和所謂純藝術早已淪為資本市場玩物的悲哀現實 (看看即將開幕的Art Basel!)

另一個被忽略的點是那個不肯低頭恭順馴服的技師是五號

恰恰是她marhler circle 唯一未完成的五號交響曲

被偷走的Marhler 5

她的創傷應激反應只是意識到自己是濫用權力的施暴者嗎?

還是她意識到自己看似是施暴者,但實際也只是古典樂產業整個資本遊戲中的一個犧牲品?一個被體制與資本剝削的藝術家?

而她也曾經成為這個殺人體制的擁簇,以能力/公平為藉口,以權謀私:

借助盲測投票制度推選自己鍾意的年輕cellist/ 以能力為理由趕走古板的副指揮以利誘自己助手

真正殺死那個女孩的是這個封閉迂腐虛偽勢利充滿偏見的古典樂生態

如果任何一個樂團是真正以才華能力招募人才 怎麼會因為Tar的幾封郵件就令有才華的女孩走投無路?

於是 像她的老師伯恩斯坦一樣 她面對學生樂團舉起指揮棒,

我們不能完成的事 就交給我們的未來去實現


塔尔Tár(2022)

上映日期:2022-09-01(威尼斯电影节) / 2022-10-07(美国)片长:158分钟

主演:凯特·布兰切特 诺米·梅兰特 尼娜·霍斯 马克·斯特朗 苏菲 

导演:托德·菲尔德 

塔尔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