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部电影,我的感受是矛盾的。
我欣赏它画面的精致、以及贯穿全片的水墨质感,我也实在难以忍受它剧作和动作设计的漏洞。这部戏若被定义为“艺术片”,我不敢妄加评论,因为每句批评到最后都反弹为对我自身审美的贬低。但至少按照动作片的标准,我敢说一句糟糕透顶。
三处关键的动作场景:
沛伞对刀,靠的是以柔克刚的女人身法。但一步一扭胯和旋转劈叉的舞蹈动作分明破绽更多,除了概念与剧情相扣,效果上完全经不起推敲。不仅经不起推敲,光是看上去就丑陋至极。
擂台设伏,需要建立一个二人在太极图上决斗的画面,但带着如此庞大的擂台出现,守城的杨苍居然真的一点戒心都没有,还颇有侠气地嘲讽一句“雕虫小技”。这种愚蠢的豪气、盲目的自信如果是在武侠片的草莽武夫身上还可以接受,但放在一个守城武将身上实在让人无法接受。
伞盾攻城,伏兵过河。所谓的境州“占据天险”,原来只要连下七天雨就能如此脆弱,一百号人只要潜个水就能进城。宋江征方腊用水军时都不敢这么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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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有人说,这些只不过是艺术加工、视觉效果,不需要吹毛求疵。我不同意。电影的艺术加工应当是有限度的。电影有一个最本质的逼真性。看上去、听上去要像真的一样——它可以与现实脱节,但一定要有真实感。
姜文给电影的逼真性做了个很形象的比喻,他说电影是造梦的艺术。观众就像做梦的人,能看见能听见,相信梦境即当下真实,梦醒后又能回到现实。如果按照这一比喻,《影》在一开始就让做梦的人意识到了自己在做一个极其离谱的梦。
此类国际范儿的艺术大片都有类似的毛病:视觉设计妨碍叙事、考虑意境不考虑规定情境,为了美感罔顾真实,滥造奇观。